2053/10/25
在无人在意的巷尾,交战声被雨声掩盖。
灰蒙蒙的天空下,红色身影化作残影,以不可思议地速度左右躲闪。循着躲闪的轨迹,能听见箭簇刺穿空气的闷声。那声音的来源,竟是那仿佛一阵强风就能吹倒的二层平方。
“哎呀,这城墙实在太小,高度也不够,连滚石都没法设置。”
听着眼前的男人抱怨了无数次的话,霍同选择了无视。
“不过,这种城墙倒也别有妙用,小子,楼上交给我了,你下楼追备好刀车。”
“明白了。”
毫无怨言的充当下手。
虽说对神情自若的男人毫不怀疑,但霍同还是有点担心。先前准备了无数火攻计策,没想到居然下起雨,更没想到真有人趁雨奇袭。
3天前使用魔术眼的时候出现了异常状况,之后就莫名其妙出现了眼前看起来就是个鄙陋村夫的男人。破烂的草鞋简直对不起他之后的凛然之语。
总之一番对话之后,霍同对男人彻底服了,差点当场叩头拜师。男人谈的也挺满意,尤其听了霍同的名字大加赞赏,说有机会一定要跟他父亲秉烛夜谈。
男人提起父亲显然是无意,毕竟从赞赏名字开始就有点不知所云。霍同没说什么,陷入沉默。
…………….
…………………
人与人之间为什么要互相伤害呢。强大的一方为什么要欺凌弱小的呢?为什么明明生而平等的人总要受到不同对待呢。
这些问题绝大多数人听了会付之一笑吧。“世界本是如此,弱肉强食是不变的法则。”这种回答究竟有何意义。受到别人欺凌的弱小者默默忍受,之后再去欺凌更弱小者。这难道不显得悲哀吗?偶尔有时被欺凌的弱者暗下决心,忍辱负重变强后又去欺凌当年的欺凌者。这种故事人们称为复仇,而主人公往往被人向往。难道人们渴求平等只是因为自己无力成为欺凌的一方,而又惧怕遭受欺凌吗?
…….
魔术使的世界从来不讲平等。那种词汇从来都是弱者的大言不惭吧。魔术的世界没有理论的瓶颈,不像人生,极限就是无法避免的死亡。设想有一群被要求爬一个永无止境的天梯人。天梯每天会给予每人一定量的补给,层数越高,补给越多。停留在相应的层数自然会每天得到相应补给,在向上攀登途中则不会有补给。而随着层数增加,每层之间的高度间隔也会拉大。一开始所有人体力充沛,根本不理睬他人,只顾自己往上爬。渐渐有些人体力不支,在一些楼层停下来,他们约定相互扶持,这时候就产生了平等。另外一些人爬到很高,然而补给逐渐紧缺。到达这个高度无疑是万里挑一的强者,谁也不愿把补给拱手让人。于是他们之间相互攻伐,胜者可以继续向上,败者则会选择下几层寻找补给。这时他自然无法融入弱者们的平等团体,因此获得补给的唯一办法就是抢夺。之后那些被夺走补给的弱者只好再下几层,扮演抢夺者的身份………
这个假设或许太过虚幻,但是让我们看看结果。这个假设中体力就是强弱的标准,绝对的强者根本不需要掠夺,而永远处在最高层。之后每一层之间都会有相对稳定的平等,然而想要往上的话只有同层攻伐或者抢夺下层的补给。最终所有的平等来源于虚弱,而虚弱之中又产生欺凌。话句话说,因为不满欺凌而同情弱者是可笑的,赞颂因为虚弱而产生的平等是弱者自欺欺人的谎言。
人生因为死亡而不可能是没有终点的天梯,因而强大到可以永久孤高前行从理论上就不可能。然而魔术的世界没有顶点,因而天梯之寓成为可能。传说中的4大魔法使从来没有同伴,最多有无数追随者。而一生无法触摸到魔法大门的弱小的魔法使们则行程一个个团体,就像在天梯低层聚拢的人群。但是有所不同的是魔术的世界毕竟有历史性,生于后世的攀登者总要经过前人的层级。这时就会面临选择。大部分人选择成为团体中新的一员,安逸的共享着资源,彻底融入后就像无数前人一样停滞不前。有一些有进取心的魔法使不久后主动脱离团体,在众人鄙夷的目光中走上台阶,进入上一层。而在那里又有相似的情况,仍然有某个团体,只是人数少一些。还有极少数魔法术使从一开始就不加入任何团体,在每一层稍作停留就继续向上。
在当代,大多数的魔术使都停留在某个层级,而对应的团体就是魔术协会。除此之外据说还有一些人数极少的机密组织,不过那就属于上一个层级了。
而还有极少部分魔术使一直独自进行秘密的研究。魔术协会自然容不下这类魔术使,从来都是毫不留情的抹杀,将“防止魔术的事泄露”大概算得上冠冕堂皇的理由,然而实际上是想获得其研究成果,毕竟这种研究者如果不加阻拦将来肯定会成为顶尖魔术使,而其研究当然价值非凡。换句话说,他们就是那天梯上的强者,只是由于生的晚,而被在低层徘徊的“平等”大众出于嫉妒群殴致死。这么说来,那个天梯还算是个温柔的理想世界,起码强者不会被丑恶玷污。
在迫害散修魔术使上,圣堂教会与魔术协会出人意料的一致。他们的理由听起来更是义不容辞——清除异端。事实上,值得他们出手的只是少数遗落在散修魔术使手上的珍贵圣遗物。
霍同的父亲就是那孤高的攀登者。从小霍同就以父亲为骄傲。因为要经常换研究场所,霍同从小几乎没有玩伴,只是仰望着消瘦却伟岸的男人身影。对没有朋友这件事霍同没有怨言,因为他明白这是父亲研究需要。虽然并非对魔术发自肺腑的热爱,但也并不反感,最重要的是,他仰望着的男人就是魔术使啊。因此成为像父亲一样厉害的魔术使成为少年的梦想。
父亲对此当然高兴,毕竟霍家的魔术印刻都是一脉单传,儿子要是不选择魔术的话也会很麻烦。不过每当想起这件事,男人都会感到有些难过,难道一代代传承就是为了那世代积累着的魔术印刻吗?自己这一族已经不知多少人献身于魔术,其中又有多少违心的人生?想到这里,男人只能更专注于研究。
他的研究是关于魔术回路的后天生成。通常来说,魔术回路只能靠血脉传承,像秦牧那样普通人拥有魔术回路的极为罕见。因而魔术家族极为重视血脉的纯洁性,基本只能是魔术家族的联姻。而总有些弱小家族因为找不到其他家族联姻,只好混入普通人血脉。几代之后,基本都会因为失去拥有魔术回路的后辈而彻底消亡。
然而假如魔术回路可以后天生成,那也就意味着打破了魔术使和普通人的绝对界限。其后果不言而喻。因此魔术协会对此类研究严格禁止。而之所以频繁转换研究场所,并非研究需要,而是为了躲避追查。
霍同当然听不懂父亲说的研究的重要性,不过他听完后还是对父亲更加崇敬。
“研究成功的话,所有人就平等了吧。太伟大了!”
少年两眼放光,父亲则静静微笑。
然而终究还是走漏了消息。霍同十岁的一个夜晚,魔术协会和圣堂教会派代行者来到父子落脚了3个月的村庄。为了隐藏魔术使的存在,他们杀了所有村民。由于对方人数过多,结界被破也就是眨眼之间吧。两个人全身而退已经不可能了。父亲让霍同不要哭,
“去仓库烧了它们,快!然后直接往后山跑,山脚下有艘小船,坐上只管顺水划。”
男人说的“它们“指的是几十年的研究成果。
“还有,当一个平凡人吧,忘了魔术,好吗?
说这话时霍同已经转身向仓库跑了,他第一次没听父亲的话,泪眼朦胧。
不知在小船里漂了多久,醒来后眼前是完全陌生的世界。天空一如昨日般蔚蓝,然而少年已然一无所有。
孤儿院收留了少年,少年成了平凡人,但从未忘记魔术。之后少年交不起学费成了混混,但是据说从来不欺负老百姓,只是经常砸别的帮派的生意,但也不知道是谁指使。
后来当地混混们联合起来将少年赶走,于是少年又一次流落异地,正是素州。
….....
……
红色身影一次次躲避着化作一道黑光的箭簇,丝毫无法靠近。
“知难而退了吗。”二楼窗后的男人看着撤出射程的对方,喃喃自语。
下一瞬,红色身影再次突进,与以往有所不同,这次并非单纯靠近,同时手里甩出无数飞刀。
“锵”,“锵锵锵”匕首接触到黑色残影,发出清脆碰撞声。
“哦?想对抗床弩吗?这弩的强度当年可是能射穿17层甲呢,而且这个时代的铁强度比当时还大呢。”
的确,飞刀碰到黑色残影后就被弹开了。然而红色身影并未退缩,反倒加快了飞刀的甩出频率。
“锵锵锵锵”一把把飞刀坠落于地,然而似乎红色身影却在缓慢前进着。
、“哦哦,是为了稍微让弩偏离轨迹啊。不过这也太浪费了吧。”男人似乎毫不紧张,反而有点可惜满地飞刀。“
霍同隔着门缝看着女子一步步逼近,将信将疑地握紧了手中的刀车。
突然箭簇变慢了频率,红衣女子略显吃惊,然后平方二楼窗口突然出现一个微型投石车,发出一连串透明色炮弹。红衣女子不假思索甩出两倍数量的飞刀。
“哼哼,上钩了。”
紧接着又是窗口又架起另一种弩。这一次箭矢是银白色,没有方才的黑色箭矢那么势大力沉,比喻一下的话,方才的是单个杀伤力极大的冰雹,这次的则是射速更快的冰锥。而这银色箭矢在雨天中又没有黑色那般醒目,因而轨迹更难预判。
方才扔出的银色炮弹就是几个水袋子。飞刀准确地扎穿水袋,迸射出的水花挡住瞬间的视线,在加上射速更快的银色箭矢,红衣女子躲闪不及。
后撤之时,银色箭矢划伤腰部,溅出血花。
随着红衣女子淡出视线,攻防战以守方胜利告终。
“我说,那投石车不是攻城用的吗?”
霍同崇拜地问。
“用作守城,有何不可?关键要用的得当啊。对了,再找点塑料袋,这次的水攻还不太完善,我要再改进一番。”
男人的表情好像胜利理所当然。
……..
………
教堂内一如既往的无人造访。本就阴森的礼拜厅由于阴雨而过分阴暗。
“抱歉Master,对方的手段有点…出乎意料。”
“早就料到了。对方是Caster的话,Assissin在职阶上就有点被动。而且,这样的话,就有好戏看了吧,啧啧。”
神父的声音让人不敢相信是出自人之口,冰冷而毫无波动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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